【04】Free Animal
世界观和设定：盐罐子—小红帽设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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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04】魔城
这天早上下了十月的第一场雨，湿度很大，整个白天都是潮乎乎的，但是办公室的绿植显然非常喜欢这样的天气。
“确实接到了报警说三宅御夫失踪了，”警部擦着绿植的叶子，“我们也立了案，但是实在没有什么线索，不能在这上面消耗太多警力，便只能搁置了。”
那天二宫和相叶来到警视厅询问，被告知负责此事的警部休假，直到今天才见到。
“那具体情况能跟我们说说吗？”
“这事……好像不归格林管吧？”那位警部就手用擦完叶子的布抹了下亮闪闪的秃头，看得二宫偷偷皱了下脸，“难道说三宅御夫的失踪跟狼有关，是被吃的？”
相叶在看到警部开始用那块布擦桌子之后也眼睛一抖：“这个我们并不能确定，只是也许是个线索……”
“是吗？那你们去找小铃吧，她那里有详细的登记，那天的报案人也是她接待的。”
小铃就是他们第一次来警视厅的时候见到的女警，一张娃娃脸看着十分年轻，可能刚毕业没几年，当时慌慌张张告知他们负责人不在，自己不能做主，没想到被负责人三言两语打发了，绕了一大圈还是得找她。
相叶叹了口气：“怪不得那个人还得求我们，A城这效率……”然而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，怎么也得过问一下案子进行到哪步了，好歹给人家一个交代，倒是拖累跟他捆绑的二宫小红帽也得跑这么几趟。
小铃看到他们冲着自己来，手都有点不知道该往哪放，脸都红了。
“那个，”相叶都怕说话声大了吓着这位小妹妹，明明自己长得这么和善，“三宅御夫的卷宗，能让我们看看吗？”
小铃点了点头，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：“其实也没有什么‘卷宗’，因为最多只有报案人提供的情报，我们不知道人具体是哪天失踪的，也不知道是在哪失踪的、为什么失踪，去失踪者家里查了查，找认识他的人问了问就没有头绪了。”
二宫在她说话的时候接过那薄薄的两页卷宗，报案人是A城的渔民，好多天联络不上御夫，发现到处找不到人才来报警。后面也记录了警方立案后的工作，人际关系上没有什么问题，家里也没有什么疑点。
“他这个租客有问题吗？”二宫仔细翻看着，“叫……三浦太郎的这个。”
“没有，我们找他问过一次情况，土生土长的A城人，挺老实的渔民。”
相叶凑在他旁边，一边看一边说：“嗯，我看也是，不知道他感冒好了没。”
小铃一愣：“你们见过？”
“嗯，就之前早上在那边诱捕的时候见过一次，就是他请我们查一下三宅御夫的事。可能是好朋友吧，看着年纪差不多。”相叶说。
“啊？不能吧，那人有四十多了啊。”
相叶楞了一下，下意识跟二宫对视了一眼，才转过来慢慢地说：“啊，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。”
一般情况下，人的年龄和容貌都是基本相符的，而五官中最先开始衰老的是眼睛，就算渔民们天天吹海风遭日晒，凭那个人的眼睛他也不可能有四十岁。
“其实……这几年，这种失踪案挺多的。”估计是怕他们不信，小铃又解释了一句，“去年我们这边升级了系统，是我把以前的失踪案挨个录入、更新的。”
“那，你们的系统也能让我们看看吗？”相叶故意对着小铃特别有杀伤力地笑了笑。
小妹妹马上就脸红了，并且迅速地调出相应界面，让出了座位：“当、当然可以……”
二宫非常适时地咳了两下：“不好意思，嗓子有点不舒服，能帮我倒杯水吗？”
小铃估计是懂了，出去时还贴心地帮他们带上了门。相叶在电脑前坐下来，他搭档胳膊肘撑在椅背上，啧了一声，说：“看来这事还真没这么简单。”
但相叶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，扒拉了他一下，小声念叨：“nino你看，这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有点多？”
二宫凑上去看，只见屏幕上显示五年内的失踪案有十好几页，相叶把鼠标点得咔咔响。
“虽然我没见过，多少其他城的，失踪登记，”相叶挨个点看，对比着记下关键信息再关掉，一心二用说话都是断着的，“但是这种，男女老少都有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疑案，这么多，不太正常吧？这里是百慕大三角吗？！”
“百慕大是骗人的，这里的可是真的。”二宫压着声音说，拿手机都照下来，“哪天得去找三浦太郎聊聊，四十多的本地渔民好找，那个人就不一定了。”
等他们扛着一兜子谜团从警视厅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点，幸亏格林的排班始终比较科学，不会连着让小红帽和猎人值夜班，贴心地提供倒时差的时间。警视厅离他们公寓有点距离，打车有点亏，走路有点远，不过这种下完雨空气清新的日子在街上溜达也挺好的。
二宫不急不缓地走着，漫无目的地观察着街上的人。
A城的居民很普通，也很有意思。有的人努力工作为了还房贷，有的人认真学习想要有所作为，有的人家庭美满子孙满堂，所有人都安分守己地活着，也都对自己头上的漩涡毫无察觉。
这里好像一座魔城，不断有人失踪，掌权者争权夺利，毫无效率，更不要说还有一只疑似高级狼的怪物藏在他们中间。
由神秘租客提起的三宅御夫失踪案、由三宅御夫引出来的一连串失踪案、A城分厅参与了总厅的权力争斗……
“啊！太痛苦了！本来以为从总厅出来就不会再蹚这么浑的水了……”相叶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抱头呐喊。
“小点声吧，小心隔墙有耳。”二宫也顺势瘫了下来，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事太多，智龙迷城他都没好好打，刚打了两关，分厅行动处的指令就下来了。
虽然他们从根本上说是总厅的人，不受命于各分厅，是合作关系，可以独立行动，但分厅如果有需要支援的地方他们也不会拒绝，就像现在分厅让他们三天后再去一次西区进行诱捕行动一样。
他叹了口气，照这样下去，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只高级狼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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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野智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，因为再次忘了关窗，还没等红绿交融的景象从眼前褪去，他就响亮地打了个喷嚏，可能是因为东西都收拾起来了，居然还带着荡气回肠的回音。
他没忍住，重新躺下对着墙笑了半天，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才停。
他知道那是谁，估计他又是一夜没睡，刚做完什么研究，知道大野醒得早打来的。
“早上好，小翔。”
小翔很少打电话过来，一旦打了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，什么反监听反追踪的一层层往电子信号上套。
“早，”那边的声音带着电流音，却听不出疲倦，“你走了吗？”
大野叹了口气：“我……还想再等一等。”
“……是因为御夫吗？”他果然什么都知道。
“是，”大野干脆地承认了，“也许这么说很圣父……但是我不能放着他不管，我仔细调查过了，觉得也许……”
“智君。”那边突然打断了他，这几乎是没有出现过的情况，而从语气中的严肃程度来看，也许是生气了，“总厅那边的人已经在A城待了一个月了，没有要走的意思，他们跟分厅的小红帽和猎人不一样，那是在总厅都能排上前几的人物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大野也有点着急，他不擅长争吵，尤其是跟小翔争吵，而且还是在对方是为自己好的情况下。他没有父母，但想来现在的他跟小翔，就像是叛逆期的青少年和家长吧，急得在屋里转了一圈才继续说：“我也很小心，只是御夫是我的朋友，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，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？我怀疑是狼……”
“如果是狼，你更应该远离，交给格林处理。那两个人，是真的很厉害，也是真的在找高级狼。”小翔顿了顿，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，但最后还是如实告知，“二宫和也，是……当年诱捕你的小红帽。”
“啊。”他呆呆地应了一声，也不知道是该感叹命运的奇妙还是什么。
倒是那边长叹了一声：“唉……你们真是孽缘，我没接触过他，但我感觉他应该是在找你，好几年了，不知道找到了要干什么。”
大野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告诉了他自己已经接触了那个猎人的事情。
“……不是，你已经……”这下那边的声音倒是能听出来疲惫了，大野能想象他现在肯定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，“相叶雅纪应该是挺负责的，会去查这个案子，但是你肯定不能再在那儿住了，他们一旦去警视厅查了报案记录就会发现对不上，再来就会带上二宫和也了。”
“是，我现在就在收拾东西准备先住船上几天。”大野摸摸鼻子，感觉又给他添麻烦了。
小翔倒是笑了：“你就那么不喜欢北区那套房子吗？我觉得还行啊，就是为了安全，位置偏了点。”
“小翔，”大野把桌上的药瓶捏在手里，“如果我消失，就遇到格林或者别的狼……不行这个例子不好，因为你可能不会特意找我，我也不希望你来找我，这是我们约定好的。反正就是……现在御夫消失了，如果我放弃了，我走了，好像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……”
“唉，行，知道了，”那边无奈地叹了口气，语气倒是轻快了许多，“你想查到什么程度？”
“不说活要见人、死要见尸，最起码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好，我会帮你。”
他想要说不用的，这是我的事不想把你卷进来，但是估计小翔完全不会在意，于是叹了口气，也只能说了句谢谢。
他没问要怎么帮，小翔有他的方法，他会以一种绝对完全的、置身事外的场外援助形式提供支持，这也是他们约定好的，就像智力节目里紧急电话救助场外朋友一样。
也许是因为今天天气很好，也许是因为解决了堵在心里的一个小石块，大野拐进市场时轻轻哼起了歌。那里的人还挺喜欢他的，尤其是鱼市的大叔们，听说他要搬走了都有点小难过，最近见到他都热情地塞给他好多东西。
“智君快来！”熟识的三浦大叔把他拉了过去，“你看！”
“诶？这不是……我一直说想要的那个特质的鱼饵？”
“对啊！你不是要走了吗，我特意找了好久才买到的，就当做离别礼物了。”大叔把鱼饵塞进他怀里，“你什么时候搬啊，我们还想给你开个告别会呢。唉，现在御夫也不知道在哪呢……”
“我今天晚上就走。”大野收下鱼饵，却没告诉他们自己后面住哪。
“啊？这么快？之前不是说……”
大野智笑了笑：“发生了一点事情，必须尽快离开了。三浦叔，御夫的事情有进展了吗？”
三浦大叔就是之前他拜托帮忙报警的那位，他一直以为御夫就是去别的地方散心或者找活干了，就像很多往大城市跑的年轻人一样。
“没有呢，那些警察了解完情况也就不管了，但是我觉得御夫他……”
“之前有格林的猎人来我这边调查别的事，我告诉他们了，是总厅来的那两个人，听说挺厉害的，如果他们上心的话应该会再来问话的。”
“这样啊，行，我一定说得天衣无缝不暴露你。”大叔现在还相信他是从虐待他的家庭偷跑出来的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又压低声音小声说，“对了，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啊，昨天格林在西区捕狼呢。我侄子在那儿工作，偷偷告诉了我。本来我也不打算到处说，但我记得你家正好在码头区和西区的交界地方吧，可小心别被卷进去了。”
大野智心里一惊，表面却没什么变化，也小声问：“三浦叔，这里有狼吗？”
“以前应该是有的，最近几年就没再听说过了。”
看来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了，大野谢过了大叔又约定了用鱼饵钓到金枪鱼就给他发信息，就抱着采购好的东西出了市场。
原路返回？不行，会经过西区……他们发现我了吗？不会的，如果被发现了，他们应该直接去码头区。西区……西区真的有狼吗？如果他们去西区查，应该是件好事，没准能发现那些血迹。
在头脑中分析了一遍，虽然明白不是冲他来的，却还是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。
就在他离自己家还有三个街区的时候，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。那气味非常特别，混在清晨的空气里十分醒目，被捕捉到后就像有意识一样直往他鼻子里钻。
血，小红帽的血，是上次在西区发现的血的味道，现在知道也是第一次遇到的小红帽——二宫和也的血。
大野智僵立在原地，在凉爽的秋风里居然出了汗，口中下意识开始分泌唾液。他机械地往气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。
那是西区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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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