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il' Goldfish【09】

【09】如果是我（2月12日）

    钢琴音响起，金色的人鱼舞动长尾，在水中慢慢游动。他随着精灵脚步般的钢琴音起舞，在小提琴的旋律中旋转，金色的面具染上水波的蓝色。几只鲸鲨在他身后轻轻游过，仿佛在小心着，害怕打扰他的舞蹈。他时而靠近玻璃舞动，时而藏身于鱼群之后；他扬着头注视着某处，双臂也伸向远方，似乎在寻找什么，或是想抓住什么，又或只是期待某个不存在的人能给予他一个拥抱。然而最后的音符缓缓落下，他最终垂下头，将双臂慢慢收回，以拥抱自己的姿势结束了表演。

    围观的观众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，二宫游了一圈表示感谢，他下意识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，找到了角落里那个貌似大野智的身影。

    真是的，事到如今了我还在期待什么呢？

    他收回视线，从特殊通道退场返回自己的休息室。从水里出来之后，他冲了个澡，正在擦头发时，休息室的门被敲响。

    “喂，nino！”太一前辈抱着一大堆礼物几乎看不见前面，二宫非常肯定他刚才是用脚踢的门而且门上已经有了几个鞋印子。

    “你小子人气太高了吧？这些都是要送给你的！”太一把那些花啊信啊礼物盒子啊全堆在桌上。

    “还麻烦前辈送来真不好意思啊。”

    “话是这么说，但你根本没觉得不好意思吧？喂，不要露出那种‘啊被发现了’的表情啊！”太一前辈叹了口气，“前一阵子你托我找的东西找到了，我就顺便帮你把这一堆送来。”太一递给他一个盒子，顺手翻了翻桌上那一堆东西，“我说你根本不会看吧，这么多情书！还有人想约你出去？也是情人节快到了嘛。我看啊，Sky Tree、代官山、六本木、台场……真是没新意。还约你去看海？真是的连你不喜欢海都不知道啊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能怪他们，谁知道人鱼居然不喜欢海啊。不过我现在也没那么讨厌了……”因为喜欢上一个喜欢海的人啊。

   太一抬头看他一眼，转移了话题，“对了，刚才那首曲子结束得有点突然吧？”

   “嗯，因为只用了前一半。”二宫用手机把音乐放出来。

   “真浪费啊你，六分半只用了三分十六秒。嗯……怎么说呢？虽说前半段是舒缓的，但是你表现得有点哀伤的感觉呢……啊后半段好欢快啊，不是很好嘛，以效果来看全部用上会比较好吧？”

   “那样的话太累了。”二宫掩饰性地笑笑，“感冒才好没多久，体力跟不上啦。” 

   “真不像你呢。”

   二宫没等曲子结束就关掉了音乐，“……因为也不是所有事都有happy ending的。”

    “送出去了吗？”二宫在回家的电车上拨通了大野智的电话。

    “嗯，别在礼物盒上送出去了。虽然不是本人收的，但是代收的工作人员说会好好交给他的！”

    “有好好说明情况吧？时间地点都写清楚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‘明天晚上七点，台场海滨公园的海边。’我好好地写上去了！”大野智抱怨一句，“nino多信任一下我啊，好歹是我自己的事我会做好的啊！”

    说起来好像今天那堆礼物里也有人约在台场？不过都堆在那里完全没看来着。还真是有好多人选在那里约会，人会很多吧，会不会破坏气氛啊？

    “但是还是有点紧张诶……”手机里大野智的声音透着担心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你要不要来我家练习一下？”二宫建议道，“明天就是正式上场了，在那之前还吃螺丝可不行啊。就这么办吧，现在从你家出发，大概四十分钟？好，那我等着你。”

    他挂上电话，把头转向窗外，东京的街道快速地向后方掠过。

    从去年的圣诞节到现在，已经能这么平静地看待这件事了啊。刚开始的时候还经常难过，现在的话已经能自然地说出“来我家练习一下吧”之类的话了呢。那我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他了呢？……不，大概还是很喜欢吧，喜欢到梦到之后醒来还是会感到心痛，那种心脏像被人用锉刀一点点磨出血的感觉还会时不时出现，像是要把心里喜欢大野智的部分磨掉一样。然而就算单恋很痛苦，他也没有后悔过。二宫和也喜欢大野智，这已经是很自然的事了，融入血液，流经全身再回到心脏。因为喜欢他，见到他会开心，听到他的声音会开心，仅仅是想起他也会开心。即使这份开心是没有结果的，是伴随着他喜欢别人的痛苦的，他也欣然接受。

    窗外的夕阳洒在列车上，穿过玻璃轻柔地拥抱着他。二宫露出一个小小的有些凄凉的笑容。

    想见你，很想很想。

   

    “你看，如果是我的话，被这样说会觉得很高兴哦。”

    大野智抱膝缩在沙发上，而沙发的主人则盘着腿坐在他身边。

    “如果是我，会选这里”、“如果是我，会带这个”，这是二宫和也这几个星期经常说的话，而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“如果是我该多好”。

    如果被表白的人是我该多好，如果大野智喜欢的人是我该多好。这样的想法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。

    “那我什么都不用准备吗？等他来了之后就表、表……”大野智差点咬到舌头。

    “冷静点！明天绝对不能结巴听懂了吗！至于礼物什么的，我早帮你准备好了。”二宫拿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瓶子，然后站起来把灯关掉，“打开看看。”

    大野智把包裹在外面的厚厚的包装纸和丝带拆开，瓶子里是水，而水里游着许多幽蓝色的亮晶晶的小发光体，它们原本散漫地游来游去，但过了一小会就自动汇聚在一起，组成一个立体的爱心，在黑暗里发着美丽的蓝色的光，就像要把心装在罐子里送给对方一样。

    大野智捧着瓶子，惊讶地说不出话来，他把瓶子举到眼前，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语言，“好美啊……nino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海萤火虫。”二宫看着瞪大眼睛露出笑容的大野智，有那么一瞬他突然很想哭，“顾名思义就是生活在海里的萤火虫啦，我可是托朋友才弄到的。如果那个人喜欢海的话，应该也会喜欢这个礼物吧。”他打开灯，坐回大野智身边。

    “啊太让你费心了……但是怎么让它们聚集在一起的？”

    “很简单啊，只要下命令就可以啊。”因为是人鱼嘛，“你看，散开。”

    瓶中的爱心化成星星点点的蓝色光点。

    “聚拢。”

    那些小蓝点又聚拢成爱心。

    “呜哇~好厉害啊nino！那我下命令也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“可以啊，你试试看。”

    二宫配合着大野智的话，在心里悄悄向海萤火虫下指令，看起来就像是大野智在命令它们一样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好有趣，真好啊，他一定会喜欢这个的。谢谢你，nino。”大野智抱着瓶子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
    二宫感觉那把锉刀突然重重捅进了心脏。他避开不看大野智的笑脸，“明天你就把这个送给他，然后……然后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后就说喜、喜……”

    “都说了绝对不能吃螺丝！”

    二宫看着别的方向，脑海里突然冒出某个想法，他轻声说：“大野君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他明知不说出来才是最好的选择，却无法抵抗巨大的诱惑，“你把我当做那个人……练习一下表白试试看。”

    大野智害羞地摸了下鼻子，“要对着nino练习啊……超不好意思的。”

    “就一次……就说一次好吗？”二宫暗自握紧了拳。就这一次，我只想听你对我说这一次。

    “那好吧。”

    听到大野智答应了，他的心开始狂跳，面向他坐好，他真怕一会儿只能听到自己隆隆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大野智双手捧着装着蓝色爱心的瓶子，圆鼓鼓的面包脸因为害羞而变得通红，眼睛不知道看哪里，眼神闪烁了一下，最终鼓起勇气盯住二宫的眸子，然后把手中的瓶子向他的方向送出去，口齿清晰地说：“我喜欢你，请和我交往吧。”

    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感在那一瞬翻涌起来，表面的平静被打破，爆发的先是巨大的狂喜，紧跟着的是仿佛内脏被捏紧的痛苦。在他能控制自己做出的反应之前，泪水已经抢先一步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ni、nino？”大野智马上慌了，伸过手去想要帮他擦眼泪，“nino你怎么哭了……是不是我说得不够好？我——”

    二宫向旁边躲了一下，转过身背对他，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哽咽泄出来，一边深呼吸一边努力将涌上来的眼泪忍回去，压低声音保持声线的稳定不露一丝颤抖，“不……已经很好了……很完美……” 

    够了，完完全全满足了。即使不是真的，即使是当做练习，只要这么一次，只要有一次大野智看着他的眼睛说喜欢他，二宫和也就满足了。

    “啊啊不愧是我设计的表白场景，你看我自己都被感动到了。”

    真危险啊……差点就被发现了……

    他迅速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，又做了几次深呼吸，才转回去，用通红的眼睛看着对方的，笑着说：“别担心，你做得到的，他一定会接受你的。”

    我也喜欢你，所以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。

  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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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色人鱼表演的音乐 - Atlantic【整张专辑五首曲子都好听的不行 →Atlas: Oceans【顺便我最喜欢Arctic~

再推一下这首 → The Beginning